被屏的文都在嗷3捏

【强风吹拂】原著走灰走发糖节选

诚挚邀请大家来欣赏灰二哥和阿走的绝美爱情!

《强风吹拂》!2018年新番中数得上的剧情和制作!

番剧停更期间按捺不住去补了小说,感想be like:这两个人怎么还不在一起!!!

番剧相比原著,矛盾和情节上的处理都更加优秀,情感的感染力更强,细节也处理得很好,所以番剧《强风吹拂》真的很值得一看。

原著也很棒,内容上更加丰富了。现在市面上好像只有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杨正敏李建铨林佩瑾翻译的这个版本,我很喜欢的一点是这本翻译里没有很强烈的日式中文的风格,就像读中文小说一样很自然。其中阿走和灰二哥的心理描写真是入(shen)木(de)三(wo)分(xin)

节选出来一部分原著糖,给太太们递笔!


一:

  是他!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就是那小子!

  清濑心中燃起信念的火苗,宛如在阴暗火山口蠢蠢欲动的岩浆。他不可能跟丢。在那条狭窄的小路上,只有这个人跑过的轨迹熠熠发亮。它仿佛横亘夜空的银河,又像引诱虫儿的清甜花香,绵延不绝地为清濑指引一条明路。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清濑的棉祆鼓起、翻飞,脚踏车灯总算逮住男子的身影。清濑每踩一下踏板,白色光圈便在男子背部左右摇曳。

  协调性很好——清濑拼命压抑着心头的悸动,一边观察男子的跑姿。他的背脊挺得笔直,步伐又大又稳,肩膀不紧绷,脚踝柔软得足以承受着地的冲击。他跑得轻盈优雅,却又强而有力。

  男子似乎察觉到清濑的气息,在路灯下微微回头。清濑看到那张浮现在夜色中的侧脸,不禁轻叹一声。

  原来就是你啊。

  一种不知是欣喜抑或恐惧的情感在他的心头纠结、翻搅。清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世界即将有所改变。

  清濑加快踩踏的速度,与男子并肩而驰。仿佛有一种无以名状的东西在操控着他,一阵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喊驱动着他。蓦然间,一句话从清濑嘴里迸出,而他根本身不由己。

  “你喜欢跑步?”

  男子骤然止步不动,冲着清濑摆出一种既困惑又愤怒的表情。那双蕴含着激昂热情的乌黑眼眸,闪着纯净的光芒反问清濑。

  ——你自己呢?你有办法回答这种问题吗?

  那一瞬间,清濑顿然了悟。假如这世上有所谓的幸福或至善至美,那么,这个男人,就是我心中的真善美。

  震撼清濑的那道信念之光,此后仍将永不止息地照亮他的心坎,恰似灯塔照射在漆黑的暴风雨海面上。那束光芒,将永远引领清濑向前迈步。

  朝朝暮暮,直到永远。


二:

  阿走借着尿遁离开双胞胎房间。他直接下楼,拉开前门。庭院中的碎石子在星光下熠熠生辉,诱引他走向那条绽放着白光的道路,也走向自己的内心深处。

  他忽然好想跑,但就在他要跨出第一步时,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于是停下脚步。阿走感觉到尼拉似乎从缘廊下走出来,因此吐了一口气,缓缓走向主屋。尼拉用湿润的鼻尖抵着他的脚趾。阿走蹲下来,抚摸它温暖的毛皮。

  然后,尼拉忽然用力摇起尾巴。背后传来踩踏碎石子的声响。阿走不必回头也知道,是清濑。

  清濑在阿走身旁蹲下来,伸出手搔弄尼拉的双耳之间。尼拉开心地发出哼哼的鼻音。过了半晌,清濑依然默不作声,阿走决定先开口。

  “你真的要我参加纪录赛或大专院校杯?”

  “那还用说,这些都跟箱根驿传的出赛资格有关啊。”

  “到时那些闲言闲语,会搞得大家不太开心的。”

  “怎么说?”

  清濑语气平稳地问,两手不停揉弄尼拉的脖子。

  阿走看着他的侧脸问道:“灰二哥应该都知道吧?你听过我在高中时的风评吧?”

  “你是指跑很快这件事?”

  “那是好的风评。我说的是……”

  “阿走,”清濑打断阿走的话,“你听好,过去和风评都是死的,但你是活的;不要被它们影响,不要回头。你要变得比现在更强。”

  然后,清濑一边嚷嚷着痛,一边挺直膝盖站起身。阿走和尼拉仰望清濑,只见他头顶上的春季星座有如一顶尊贵的王冠,兀自闪耀光芒。

  “变得更强……?”阿走问。

  “我对你有信心。”清濑微微一笑,再度踏着碎石子返回竹青庄。

  阿走摩挲着尼拉的背,陷入沉思。从以前到现在,有许多人要求阿走跑快一点,但他还是头一次遇到叫他变强的人。到底什么叫做“变强”?

  阿走不懂。可是,清濑说他对阿走有信心。


三:

  “我们走吧。”

  阿走的态度十分坚决。只要扯到跑步,他一向不服输。

  “怎么,一大早就这么精神。”

  尽管嘴上猛嘀咕,竹青庄的成员还是跟着阿走向前跑。

  “你们不用管阿走,照着自己的步调跑。”

  阿走听了不禁扬起嘴角。果不其然,清濑嘴上说不要理阿走,自己却立刻追了上来。

  ……

  到底什么是“强”呢?阿走突然又放任思绪飞驰。是不是就像灰二哥的沉着冷静?他坚毅、冷静地在自己的世界中奔跑,从不受到任何影响。我跑得比灰二哥快,却不敢说自己比他强,我动不动就生气,而且满脑子只在意输臝。

  阿走很想知道什么叫做“强”,也想知道自己欠缺的又是什么。这是他头一次浮现这种念头。以前的他,总像是被什么催促似的,只会凭着本能向前跑。

  面对这群个性十足的伙伴,清濑从不束缚也不强迫他们,而是施以循循善诱。阿走回头望去,竹青庄的伙伴们正奔跑在湖畔的道路上。尽管实力参差不齐,大家的姿势却很正确,跑得也很认真。春天时他们还抱怨连连,但经过三个月的努力,现在也跑出田径队员的风范了。

  阿走转回头,微微垂下眼。他仔细看着踩踏在地面上的脚,接着注意力一路向上移,连手指摆动的动作也详细审视了一遍。

  只要追随灰二哥,就一定能看见——看见那个他热切期盼得见、耀眼璀燦的无名渴望。


四:

  阿走瞥向身旁的清濑。虽然他没有再爆青筋,却仍绷着一张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给他添麻烦了。阿走硬是吞下那声差点脱口而出的叹息。

  “对不起,灰二哥。”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

  他果然还在气头上。阿走左思右想,重新选了另一句话。

  “谢谢你,灰二哥。”

  “不客气。”清濑说。

  清濑脸庞的线条比刚才柔和多了。阿走这才明白,原来这种时候只要道谢就好了。灰二哥刚才站出来维护我!阿走心中的愤怒与烦躁逐渐退去,心情轻松了不少,开始迈开大步向前跑。

  “你回去后先放洗澡水。”清濑说。

  阿走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尽管高原的夜风带着寒意迎面扑来,阿走的身体却暖呼呼的。



五:

  阿走和清濑沉默半晌,静静望着野草随风摇曳。

  “你有过那种经验?”阿走问。清濑好像终于停止打嗝了。

  “你没有吗?”他含笑反问道。

  “……没有。”

  “是吗,那跑步呢?不管再怎么痛苦,再怎么难受,你不是都一直跑下去吗?这跟胜田小姐说的那种心情,不是一样的吗?”

  清濑起身走到阳光下,把倒在地上的竹青庄成员一个个拉起来。

  “喂喂喂,给我起来做放松操!”

  阿走在心里轻叹一声。要是真的像灰二哥说的,我对跑步的执着就好比恋爱那种执迷不悟的话,那恋爱真的是不能求回报的东西呢。

  只要迷上了,就再也无法逃离它的掌控;不计较喜恶,不在意得失,不顾一切被吸引;就像天上那一群被黑暗吞噬、不知会被带往何方的星星。

  就算再艰辛,再痛苦,就算什么也得不到,阿走就是没有办法放弃跑步。

  为了把蛋白质柠檬水发给大家,阿走也走到太阳底下。阳光直射向脑门,蝉儿骤然齐声鸣叫,天空不见半朵浮云。

  “天空好蓝。”

  夏天啊。


这里是我断章取义了哈哈哈,但是走灰走szd!!


六:

  看着不断加速的阿走,清濑不禁陷入一阵狂喜。

  大家好好睁大眼,看清楚他跑步的模样!看他那为跑步而生的身躯有多美丽!

  那个身影,可以轻易凌驾旁人的懊恼与羡妒。他是完全不同的生物。跟我这种被重力束缚、汲汲于氧气的人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清濑很想放声大喊,但现在只能想办法忍住。阿走,果然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这样体现跑步的真貌。能够鞭策我、让我见识到全新世界的人,只有你,阿走。

  清濑想追上阿走,但这对脚上有旧伤、有如装了炸弹的他来说实在太勉强,于是只能配合身边喜久井大和东体大选手的速度跑下去。


糖里有刀TAT


七:

  大家不知道怎样了。阿走挂念着,踱到终点一旁的树林里。又一阵欢呼声传来。阿走连忙往观众那头望去,一眼瞥见宽政大的队服出现在场上。是清濑!

  “灰二哥!”

  阿走大喊了一声,立即兴奋地跑向选手冲过终点后、往绿地广场移动时必经的小径,却在那里看到清濑蜷缩着身躯蹲在地上。阿走吓坏了,赶忙上前。

  “你还好吗?”

  清濑的呼吸还算平稳。前几名抵达终点的选手,实力都有一定程度。他们都是照着自己的节奏,游刃有余地跑完全程,因此不会在跑完后出现喘不过气的状况。确认过清濑的呼吸后,阿走马上猜到问题所在:“是你的脚,对不对?”

  为了稍微减轻清濑小腿肌肉的负荷,阿走赶紧把手中那瓶水往上一淋,然后伸手扶清濑清。濑顺势起身,微微拖着右脚往前走。

  “阿走,跑得好。”

  清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称赞阿走。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阿走突然觉得想哭。

  “嗯。”阿走低着头闷声回答。

  清濑笑了,伸手揉揉阿走的头,弄乱了他的头发。

  “我们去帮其他人加油吧。”

  “还是先帮你冰敷再……”

  “没问题的,走吧。”

  清濑旋即钻进观众群。阿走只好尾随,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起挤进人群中。


八:

  趁大家喝得酒酣耳热时,阿走悄悄凑到清濑身边。

  “灰二哥,你的脚怎么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清濑一边不动声色地反问,一边帮自己倒酒。阿走闻言一时语塞。清濑虽然一副没事的样子,但阿走心里的疑惑还是挥之不去。

  灰二哥跟阿雪学长说“毕业以后,你应该也没什么机会跑田径了”,这句话会不会其实是在说他自己?你是不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在箱根驿传放手一搏,就算以后再也无法跑步也不足惜?

  阿走光是想象,就觉得害怕。不能再跑步,对阿走来说,跟死了没两样。对清濑来说,一定也是这样。即使如此,清濑还是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没事。”

  清濑一笑:“来,阿走你也一起喝吧。”

  阿走不发一语,不安地一口气干掉清濑替他倒的酒。清濑身上披着一件袖口绽线的棉袄。再过不久,竹青庄的十名房客就一起度过这一整年的春夏秋冬了。

  阿走想起遇到清濑的那个晚上。一切都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他的心中突然萌生一种既像怀念又像期待已久的奇妙感受。


九:

  “那天晚上,当你在街上狂奔、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清濑平静地说,“我心想,终于让我找到了。当时我很想大喊,‘我的梦想,现在正奔驰在我眼前!’我骑着脚踏车追你,很快就发现你是仙台城西高的藏原走。明知道你是谁,却还是把无处可去的你拖下水。”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说这些?清濑性格上的洁癖,在阿走眼里既好笑又残酷。

  之前他说,是因为看到我跑得那么自由又开心,所以才叫住我,还说完全没发现我就是仙台城西高的藏原走……这些谎言,他根本没必要说破的。

  “灰二哥,”阿走睁开眼,看着清濑,“是你给了我一个属于我的地方,还指引我该走的方向。灰二哥,是你教会我去思考这些的。”

  电车开始减速。横滨车站快到了。阿走站起身,抓住清濑的手腕,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我要你知道,我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阿走和清濑在横滨车站下车,从挤满人潮的地下道朝东口走去。

  “灰二哥,”阿走压低声音,一副要说什么天大秘密的样子,“明天,我们好好跑吧。跑出以前没有过的最高水平。”

  不管过去曾有什么样的误解,也不管真相如何,他们俩之间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信赖与感情,事到如今已经不可能被任何事物伤害或抹灭。

  不管前方有什么样的恶魔在等着,他们绝对不会再逃避,也绝不畏怯。

  梦想化为现实的日子已经到来接下来,只需要全心全意去跑。

  “说得对,阿走,就这样。”

  两人四目相对,轻轻一笑,然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起迈开步伐往饭店跑去。


十:

  “灰二哥呢?”

  “在房间里吧。王子跟叶菜妹一起在整理行李,我被他赶出来。总觉得,他好像故意不让叶菜妹靠近我。”

  城次不满地噘起嘴,但阿走现在根本没心情听这些,踏入电梯直奔五楼。

  “你干吗?怎么了吗?”城次问,跟在他身边。

  宽政大在这间饭店共订了三间房,阿走和清濑的房间是走廊的最边间,隔壁是城次和王子的房间,再过去是叶菜子的房间,最靠近电梯。

  阿走出电梯,在走廊上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那人年纪大约接近四十岁,手里提着一个宽底的黑色公文包。跟医生出诊时用的包包好像,阿走心想,随即心头一惊猛回头。男子已经进了电梯,门正好关上。

  阿走直觉认为他不是住在这里的房客。一定是来帮灰二哥看脚的医生!

  阿走在走廊上跑起来,用房卡打开走廊最后一间房。

  “灰二哥!”

  房内并排着两张床,清濑坐在靠窗的那张床上,惊讶地抬头看着来势汹汹的阿走。

  “给我看你的脚!脚!”阿走大步冲到清濑身边。

  被他这样一吼,清濑惊愕地往床上一倒。阿走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掀清濑的运动裤裤管。

  “阿走,冷静一点!我会跟你解释!”

  城次在房门口看着纠缠成一团的阿走和清濑。隔壁房的王子和叶菜子也听到骚动,把头探出走廊张望。

  “出了什么事?”叶菜子问城次。

  “我也看不太懂。”城次歪着头,不解地说。

  清濑好不容易推开阿走,对站在门口的几人招了招手。

  “都进来吧。”

  宽政大人住横滨的所有成员全都集合在此,房里包括床上、椅子上,能坐的地方都坐了人。

  “灰二哥,刚才有医生来过,对不对?”阿走坐在床上质问清濑。

  “对,”清濑也只能承认了,“我一直都是找他看诊。这次拜托他过来一趟,帮我打止痛针。”

  “你的脚伤还没治好?”王子诧异问。

  这是叶菜子头一次听说清濑的脚受过伤,只见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和城次面面相觑。

  “今天的比赛怎么办?”阿走努力克制自己,才没让声音发抖。

  “当然要跑。”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做出这么乱来的决定?”

  “现在不乱来,要等什么时候才乱来?”

  “万一……”

  阿走犹豫着该不该说下去,害怕自己一语成谶。

  “万一你因为今天逞强,结果以后都不能再跑步了,那怎么办?”

  阿走虽然没转头,但知道城次闻言倒抽一口气,也知道王子一直低着头,叶菜子则是一动也不动,看着阿走和清濑。

  阿走目不转睛看着清濑,等待他回答。

  “应该会很痛苦吧,”清濑的声音非常冷静,由此可知他一定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无数次了,“但是我不会后悔。”

  已经阻止不了他了,阿走心想。但如果是他自己站在清濑的立场,一定也会选择上场比赛。

  阿走心中已经有觉悟。既然这样,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灰二哥的负担。我一定要在九区,尽可能缩短时间。

……

  “关于刚才那件事,”当众人进到横滨车站里,清濑告诉阿走,“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止痛针已经发挥作用了。我想应该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真的?”

  “我骗过你吗?”

  “经常啊。”

  清濑顿了一下,仿佛在回想自己从以前到现在的种种作为。

  “没问题,这次是真的,”他保证,跟着又一笑,“我很期待在鹤见看到你的表现。”

  阿走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清濑说,诸如感谢、不安,还有决心,但这些都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情,结果他只能说:“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把接力带交到你手上。”

  过了检票口,一行人挥手道别,在此暂时分道扬镳,各自踏上通往月台的阶梯,前往自己现在该去的地方。


十一:

尼古学长眼里的灰二和阿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清濑是很优秀的指挥官。他明白人心的痛楚,也了解竞技场上的冷酷。面对个人的价值观差异,他全盘接受,并且以强韧的意志力与热情,带领追随他的队员。

  能让灰二抱持着这股热情而不减的人,一定是阿走,尼古心想。清濑就是没办法不管阿走,因为他与生俱来的可贵才能,让他就算伤痕累累,也仍然闪耀夺目。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两个人简直有如天作之合。尼古一边想,一边擦去从鼻梁流下的雨滴。把清濑与阿走连结在一起的,不单只有跑步;他们在其他地方好像也很契合,对彼此的存在产生相互影响。至少在尼古眼里看起来是这样。因为对方的优点而被吸引,又为彼此的缺点而激动,尼古觉得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证据。像友情或爱情这样美丽又珍贵的情愫,确实存在清濑和阿走之间。同时都喜欢跑步,又这么心有灵犀的两个人,这么巧合的邂逅,让尼古感觉有如奇迹。

  清濑和阿走间的心心相系和争吵冲突,总是让尼古再三玩味。原来跑步这件事,能够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升华到这么高贵的形式。


十二:

  “当初你说不想参加纪录赛和大专院校杯时,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灰二哥跟我说:‘你要变得更强。’”

  “然后呢?”

  “然后……”

  那之后灰二哥说了什么?阿走还在努力回想,清濑先一步揭晓谜底。

  “我说,‘我对你有信心’。想起来了吗?”

  对了,在东体大纪录赛之前,我确实退却了。我怕自己会输给进入田径强校的榊,说不定还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引发暴力事件的选手。我也怕万一我的本性曝光了,可能会被赶出这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真心喜欢的地方。我怕同居共寝、每天一起练习、感情日渐深厚的竹青庄伙伴们会讨厌我。这一切,都让我害怕。

  但是灰二哥当时却这么对我说,说他对我有信心。因为这句话,让我决定参加纪录赛,也开始思考所谓“强”的真正意义。

  “想起来了。”阿走说。

  “其实,”清濑突然严肃地说,“我是骗你的。”

  “什么!”阿走发出几近怪叫的声音,令城次好奇地抬起头。

  手机的另一头,清濑刻意重复再说一次:“我说我对你有信心,其实是骗你的。”

  阿走突然觉得很想哭。

  “竟然到这时候才跟我说……”

  “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清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我怎么知道信不信得过你?可是,如果不那样说,你又不想参加纪录赛或任何比赛……这算人家说的苦肉计吗?”

  听到清濑这么说,阿走开始理解他这番话的意思。

  “那,现在呢?”

  期待与不安,让阿走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语气保持平静。说吧,说你相信我,这次一定要是真心的。跟我说,藏原走是比谁都强的跑者,绝对不会输给藤冈。

  “这一年来,我看着你跑步的样子,跟你一起生活到现在,”清濑的声音有如一潭深邃的湖泊,静静地浸润阿走的内心,“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是‘有没有信心’这句话可以表达的了。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阿走,我心目中最棒的跑者,只有你而已。

  喜悦之情盈满阿走的心。这个人,给了我世间无可取代的东西。就在现在,给我一个永恒闪耀、最珍贵的宝物。

  “灰二哥……”

  谢谢你,在那个春天的夜里跑来追我,引导我追求跑步的真正意义,全心全意信赖我、认可我这个人的一切。

  阿走想要这么说,却说不出口。因为这时他心里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言语传达。

  片刻沉默后,清濑似乎敏锐地察觉到阿走内心的想法。

  “要向我道谢还太早吧。”

  “我马上就去找你,等我。”

  “不要跌倒哦。”

  清濑这么说,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呜呜呜呜呜呜为绝美爱情落泪


十三:

  但是现在不同了。阿走伸手轻碰一下斜挂在胸前的宽政大接力带。这一年来,阿走改变了,也明白了。

  跑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原来,透过跑步,还可以跟人交流往来。虽然它本身是必须自己一个人孤单向前的行为,但它真正的意义是隐藏在其中、那一股将你与伙伴连结起来的力量。

  在遇见清濑之前,阿走不曾意识到自己拥有什么力量,也不知道长跑竞技的意义是什么,就这样不求甚解地跑着。

  跑步是力量,而不是速度;是虽然孤独,却也跟他人有所连结的一种韧性。

  这些事,是灰二哥教我的。面对竹青庄的成员,他循循善诱,还以身作则,让这群嗜好、生长环境、跑步速度都各不相同的伙伴,透过跑步这个孤独的行为,在一瞬间心灵相交,感受到相知相惜的喜悦。

  灰二哥,你说“信心”这个字眼不足以表达你心里的感受。我也这么想。因为任何说出口的话都有可能变成谎言,而百分之百的信任只会自然涌现在心里。这是我头一次明白,信任自己以外的某个人,是多么崇高的一件事。

 

十四:

  清濑站上中继线。虽然身旁的横滨大与动地堂大正在交递接力带,但这一切已经不在清濑的眼里。

  此时的他正目不转睛望着中继站前方的道路。九区的最后一百米。清濑凝视着这条笔直道路上阿走朝他直奔而来的身影。

  从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晚上起,我就知道了。我一直等待的、一心一意追求的,就是你,阿走。

  阿走让清濑亲眼目睹了自己心目中的跑步。那是他长久以来不断渴求,却因为遍体鳞伤而不得已打算舍弃的梦想,阿走却轻而易举地将它展现在他眼前。在这个世界上,我从没见过比阿走更美丽的生物。

  宛如划破夜空的流星。你奔跑的姿态,就像那一道冷冽的银色流光。

  如此璀燦夺目。我可以看到,你奔行的轨迹散发出白色的光辉。

……

  跑完种满行道树的分支路线,就是进入鹤见中继站前的最后直线赛道。剩下一百米。阿走看到路边人群拥挤嘈杂。看到中继线。看到清濑就站在那里。

  清濑的样子有如自始至终都站在那里一样,定定凝视着阿走。他的神情喜悦中又带点哀愁,对阿走绽开笑颜。

  突然,阿走像是想起什么,又像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伸手摘下背在身上的接力带。剩下十米。跑步。交出接力带除了这两个动作,其他都是多余的。阿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都不眨。体内所有氧气与能量,全都用在最后这几步。

  清濑跨出左脚、摆出起跑姿势,朝阿走伸出右手。阿走毫不犹豫把右手往前伸。

  没有必要呼喊对方的名字。只在接触的一瞬间,眼神交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灰二哥,我们终于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言语或肢体碰触,在这最后一刻都不需要了。前往这遥远的国度,我们一起做到了。

 

十五:

  阿走的视线再度回到清濑身上,几乎已经准备冲到赛道上。但当他与清濑四目相对时,看到清濑汗水淋漓的脸上慢慢绽出微笑。那是当一个人豁出所有、也得到所求的一切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这就是比赛。清濑全身上下都在这么说。尽管他的右脚痛得像要碎裂了,他的决心却未有一丝动摇。就算最后与种子队资格失之交臂,但我们这支十个人的队伍也奋战到最后了。我们不需要虚情假意的言语,只要透过跑步表达坚持到最后的决心,为了争取每一秒钟而跑。奋战不懈,抓住只属于我们自己的胜利。不就是这样吗?清濑用眼神向阿走传达这股强烈的意志。

  阿走收回踏上前的脚步。我没办法阻止他,也不能叫他不要再跑了。渴望跑步、决心为跑步献出一切的灵魂,谁也没有资格阻止。

  阿走看到了。突然仰头望向天空的清濑,仿佛找到什么珍贵又美丽的东西,脸上浮现豁然清明的神情。

  灰二哥,你曾经对我说,你想知道跑步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我们之间的一切,就从这里开始。现在,让我告诉你,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虽然我还是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在跑步里有幸福也有不幸。我知道在跑步这件事中,存在着我和你的一切。

 

十六:

  “灰二哥,你还记得吗?”

  清濑没有反问阿走记得什么,只是静静微笑着。

  庭院一角传来一阵欢笑声。虽然还不到夏天,但他们点燃了一颗不合时节的小型烟火,潮湿的火药味随之飘向空中。阿走和清濑肩并肩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硝烟的白色轨迹向上。

  那一瞬间,天空绽放出光点,在每个人脸上照映出缤纷的色彩。

  这群无可取代的伙伴,曾经亲密地共度无可比拟的一年。那样的时光或许今后也不会再有。但即使如此……

  ——阿走,你喜欢跑步吗?

  四年前春天的夜里,清濑这样问阿走。就像一脸纯真的孩子在问,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

  ——我很想知道,跑步的真谛究竟是什么。

  我也是,灰二哥,我也想知道,虽然我一直在跑,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现在,我跑步时都仍会思考这个问题,今后也会不停问自己。

  我真的很想知道。

  所以,让我们一起跑吧,跑到天涯海角。

  信念发出的光芒,永远存在我们心里。在黑暗中照亮延伸向前的道路,清楚地为我们指引方向。



最后,附上一个小彩蛋hhh

  “灰二哥,你该不会把驾驶证当身份证用,平常根本很少开车吧?”

  车子这时突然来个急转弯,害阿走的脑袋用力撞上车窗玻璃。

  “靠左开!快靠左开!”城太突然惨叫。

  “通通闭嘴!”坐在副驾驶席、生命安全最受威胁的阿雪,脸色苍白地说。

  “听说开车技术很逊的男人,‘那里’也一样很逊哦。”

  尼古劲爆的发言一出,城次和城太马上自顾自接话:“那只是谣传吧?”“不,我觉得蛮有道理的。”

  “‘那里’是指哪里呢?”姆萨又在问神童了。

  “全都给我闭嘴!”阿雪再度怒吼。至于当事人清濑,根本没听到后座的骚动,只顾着抓紧方向盘,专心一意开车。

……

  “教练呢?”阿走询问身边的清濑,“又去围棋俱乐部了?”

  “天知道,反正他不久后会来跟我们会合,”清濑困惑地略偏着头,“不知道为什么,房东先生死都不坐我开的车。”

  一行人早上要从竹青庄出发时,房东还在院子里目送大家离去。当时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后车厢塞满了商店街提供的食材,却始终不肯上车。

  “真不给面子,你的开车技术明明已经进步很多了。”

  话才出口,阿走便暗自懊悔:“惨了,说漏嘴。”不过,清濑的开车技术确实进步神速;在前往白桦湖的途中,甚至还有人在车上睡着了。遥想第一次参加东体大纪录赛时,大家还以为自己坐上了在做花式表演的航天飞机,不是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就是吓到快昏过去,哪里想得到日后居然能安心地在清濑的车上呼呼大睡。

  “不管学什么,我都学得很快,”清濑淡淡地说,“我这个人很死心眼,所以不管是做研究或练习,很容易一头栽进去。”

  阿走想起尼古那则关于开车的传说。“那、那你‘那里’是不是,也、也……”他吞吞吐吐半天,最后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点头说,“是吧……我想也是。”

噗  我想也是 (ಡω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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